【羡澄】恰似少年，不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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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知 是这位大宝贝儿点的一发完的刀
（一）
当蓝湛带着魏无羡来到莲花坞的时候，江澄额角抽了抽，真的很想把他们两个直接扔出去。
还没等他开口，突然就被抱了个满怀。
“阿澄！！！”
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近身的江澄下意识的想把人摔出去。
出自姑苏绣娘之手，绣着云纹暗纹的玄色衣服竟然让江澄一瞬间看成了玄红相间的江家校服。
带着盛夏莲花的香气，雨后空气潮湿的味道。
等再反应过来，他被人揽住脖子，怀里的人抬起头，和他直视。
“江澄！吓死我了，我一睁眼就是蓝湛那个小古板的脸！差点把我给吓没了！”
“而且你能想象吗？我在静室醒的啊！”
气味是有记忆的，它能一瞬间带你回到昔日，回到莲花刚刚盛开的那天。
总有说不完的话，耗不完的精力，倾诉不完的衷肠。
眼里亮晶晶的，只有他一个人。是熟悉的感觉，是那年盛夏，心被艳阳照得暖暖的又像是沐浴在春江潮水中的感觉。
没有错了，这是我的魏婴。
刘海挡住他的眉眼，他想再轻嗅，可能是他幻想出来的气味。
可是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年少，那个人哄哄就能变扭原谅的年纪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直接把魏婴揽着自己脖子的手狠狠拽下来，一把推开，推给蓝湛。
毫不留情。
“滚。”
这个字很轻，可是听的很清楚。
莲花坞的大门紧紧合上，不再打开，任凭外面的魏婴如何拍打。
“江澄，江澄！！开门呀！”
“江澄，你别生气啦，师兄知错了！”
“江澄，阿澄！好澄澄！快开门！师兄要回家了！”
他并没有离开门后，关门的手也没有离开，隔着门轻轻触摸他。
他知道不能开门，绝对不能了。
等他在反应过来时，门外一阵骚乱。
“魏婴，魏婴！”
“快，你去禀报宗主！”
（二）
莲花坞客房内，躺在床上的魏婴冒着冷汗，嘴里一直念叨着江澄，自始至终只有江澄。
蓝忘机坐在床头，担忧的握着道侣的手。
“魏婴他中了咒，再次醒来记忆停留在十五岁。”
十五岁，那是魏婴最疼江澄的年纪。
“他一直念叨着要回莲花坞。”
“哦，你难道没跟他说你们两个已经合籍了吗？”
江澄站在一边，双手抱胸，不打算看这两人恩爱，辣眼。
可是偏不看，耳边他的呼唤就越清楚。
“……医师说不宜惊动心神。”
“呵。”
蓝忘机敛起衣摆，跪下。
“蓝某请求江宗主照料魏婴，待找到解决办法。”
江澄终于转过脸看他，又看看床上的那位。
“你凭什么认为本宗主回答应你的请求。”
“就凭江宗主开了门。”
回答没有一丝怯懦，满满的笃定。
笃定江澄此人绝对不会放任魏无羡不管。
江澄懂，他也厌。
“三个月。”
“到时你若无法，可别怪我不留情。毕竟莲花坞不是客栈。闲杂人等不宜久留。”
“蓝某多谢江宗主。”
他其实不愿，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让魏无羡没有意识的待在云深不知处，等他寻得解法，他们还能如寻常一样。
他不想面对魏无羡的十五岁，那时魏婴的世界里没有蓝忘机一丝一毫，有且只有他嘴里念着的江澄。
但是他再怎么不愿，也没有魏婴来的重要。
“唔……江澄……”
魏婴醒了，江澄没有动，一言不发。
倒是魏无羡，眨巴眨巴桃花眼，看向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江家客房。
“嘿嘿，你看……还是让师兄进来了吧……”
刚醒身子还弱，气带着声从嘴里飘出来。
满满的炫耀，就像小时候他赢了江澄时的神色。
“魏婴，我要去寻得解法，你且在莲花坞好好的，江宗主会照顾你的。”
“蓝湛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江宗主会照顾我的’我现在在家啊，哪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魏婴还是笑着，但是眼底确有冷意泛起。
“……是我失言。”
“那江宗主，魏婴，告辞。”
说罢最后再深深看一眼魏婴就走了。
江澄一直抱胸站在一旁和一个局外人一样。面无表情，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看魏婴久久注视蓝忘机的背影。
“这么不舍，就赶紧跟他走。别在我这磨磨唧唧的。”
“噫，我才不要。”
魏婴慢慢悠悠的坐起来，自己把枕头叠好，靠在床头。
“唉，你可想象不到。我在蓝家醒来之后，蓝忘机还说和我结为道侣了呢！吓死我了。”
“我怎么可能和这个小古板在一块！”
江澄，下个月我就要和蓝湛成亲了，你……
“我怎么会喜欢他呢！要喜欢也是喜欢我师妹啊！”
阿澄，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辈子，不！所有辈子都永远在一起！
“阿澄，我……”
“闭嘴。”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可是江澄看他的眼神却是阴冷无比，就像是陌生人又像是仇人，只有怀疑，没有其他。
“江，江澄……”
江澄侧过脸，刘海挡住他的眉眼。
“……江澄，阿澄，你来这边坐坐，陪陪我吧。”
魏婴讨笑着，直觉告诉他江澄不愿跟他多说一个字，可他还是希望能降一降江澄不知哪里来的火气。
江澄并没有回应，而是快步离开，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魏婴一眼。
魏婴浑身一震，瞪大双眸。明明是不冷的天气却让他手脚冰凉如同置身极寒地狱，撕心裂肺般的窒息感让他攥紧锦被。
那眼神里除了和他一样的爱以外，还有不舍，愤恨，厌恶，疑惑，质疑。
就像是看叛徒一样的眼神。
没有光，满满的阴暗，找不出一丝清澈。
那不应该是江澄应该有的眼神，起码不是他记忆里的江澄该有的。
从床边到门口也就这么几步路，可江澄总觉得脚下有什么在阻止他前进。
别走，留下来，留下来啊！
那是你的魏婴！不是什么夷陵老祖，不是什么蓝二夫人！
那是你的魏婴啊！
心里有声音回荡，勾的江澄心底痒痒。他紧握双手，
呵，我与他之间既然已经是湖底腐烂的淤泥了，那还把它挖出来做什么，恶心我么？
江澄如是想着，迈过门槛儿，下意识的抬头看天。
啧，今天太阳真他妈毒，把眼泪都晒出来了。
（三）
自从那天之后，莲花坞的人都知道了江宗主身边多了个小尾巴。
早上，这小尾巴端着吃食挤进屋内，大大方方的坐下和江澄一块吃，一开始江澄还躲着不见或者让人把他扔出去。
今儿也不知怎么了，江宗主瞅了他几眼也就默认了。
在脸上画淤青的效果真的好，阿澄果然舍不得我，嘻嘻。
魏婴计划通。
他把粥拿下来放好，也不吃，就这么托着脸美滋滋的看江澄慢条斯理的解决早饭。
被盯得不耐烦了的江澄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吃就给你倒了。”
“唉！那不行，我吃我吃。”
“我只是觉得，我师妹吃东西真好看。”
江澄抬眸，动了动手指，一旁的弟子架着魏无羡就往外拖。
“唉唉！！江澄，江澄！！我还没吃呢！”
中午，坐在屋里认真处理卷宗的江澄突然听见有人喊他，下意识的往窗外看去。
一张喜眉笑眼的脸出现在窗口，江澄眼眸暗了暗，扭头不理。
那人倒是自顾自的进来了，还端着一盆冰。
拿起旁边的蒲扇给江澄扇风。
凉爽的寒气平复身上的燥热却难压江澄的心烦意乱。
不知何时那人已经不在屋里了。
他往蒲扇那边望了一眼，冰化了。
啧，鬼知道这个小兔崽子哪儿疯去了。
这么想着，江澄总感觉心里没底，空唠唠的。半个时辰了，还是那个卷轴，动都没动过。
他紧锁眉头，死死的攥住笔身，把它当发泄的道具。
外头阳光明媚，江澄眼底的黑暗却驱不散，无数怀疑的猜想此时都没有有力的反驳，他笃定的认为那个人走了，那个人又走了。
等他在反应过来，笔身已经断了。
把坏了的笔扔到一旁，闭眼敛藏所有的阴暗，头疼的捏了捏眉骨。
有脚步声从远而来，带着莲花的香气。
“江澄！我回来啦！”
抬眼映入一位满面含春的少年。
（四）
“所以说，温狗大火烧了莲花坞但是没有严重的人员伤亡？这具身体是射日之征中一个将死之人自愿给我的？江叔叔和虞夫人出去云游了？连金孔雀和师姐都出去了！？金凌才几岁就让他顾家！？果然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啊。”
“我之所以在蓝家是你派我去的？”
“原来如此，吓死我了。”
魏无羡和江澄正从小时候的秘密基地回莲花坞，
那天江澄的眼神可是要把他给吓死了，废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把人哄好。
又是端茶又是送水，还捏背捶腿。
撒娇耍滑的央求终于有了效果。
这不，在回去的途中江澄主动和他讲起这几年的事儿。
“那等我身子养好了，我想去祭拜一下这位兄弟。”
魏婴指了指自己，江澄了然微微点头。
“嘻嘻，我果然还是最喜欢这里！”
他快跑两步过去，前面是一条小溪，魏婴可喜欢一脚一个踩着石桥跳过去。要他说，这才好玩儿呢。
他站在最后一个石头上，冲江澄挥手，阳光照在他身上，绸缎一样的头发撒上一层金粉，眸子熠熠生辉，笑容灿烂，笑语欢快。狠狠地拨动江澄的心。
“江澄快过来啊！”
江澄的步子没有改变，他踏上去。
第一块，第二块，第三块，
第四块石头歪了一下，江澄脚下不稳向前摔去，一下子落入一个陌生且熟悉的温暖怀抱。
魏婴埋头在江澄颈处，炽热的呼吸打在肩上。
“嘿嘿，可算让师兄给抱到了。”
“太不常来忘了吧，第四块石头一直都不稳。”
“哼，一看就不上心。”
魏婴不安分的爪子搂紧江澄的腰，进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两个相爱的人在阳光的亲昵爱抚下紧紧拥抱，恰似多年前的光景。
只不过那时他们两个都坚信两人能长久罢了。
“瘦了，还有黑眼圈了。”
“肯定是这个时候的我没好好干，害你受累了。”
“这几年真的辛苦你了，也是我不中用。”
魏无羡直起腰，拉过江澄搭在他胸口的手，手指摩挲江澄的手背，把他的手贴在脸上轻轻蹭了蹭。
“属下魏婴知错了，宗主大人原谅我吧！”
轻声撒娇，就像爱人之间的缠绵耳语，说罢还扭扭身子。
怀里的江澄骤然攥紧魏婴胸口处的衣襟。
“还有，你说说我只不过是晕在蓝家你就拿那种眼神儿看我。”
“这醋味儿真浓，不行不行，需要澄澄身上的香味儿才能散了！”
魏婴微微俯身，额头抵着额头，直直的望进他的眼眸。
欢喜，痴恋都快要溢出来了，满满的全是江澄。
“师兄怎么会离开你，师兄的心都在你这儿……呜哇——！！”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澄一把推开，让他狠狠地摔跤溪水里。
扑通一声，溅起不小的水花。
落下来的水珠在空中画出一道小彩虹，一会就没了。
江澄快步离开，死死的拽着胸口的衣服，如同经历将死的窒息过后，把肺撑到最大，撑到有撕裂般的疼痛。
这个人，和他回忆里的魏婴太像了；这一切，和他梦里幻想的未来太像了。
他轻轻的笑了，
这个魏婴，再过不久就会再一次离他而去。他明知道这都是假的，等他恢复记忆，他也一定会觉得他所做的事有多恶心，有多不堪，不如现在就保持距离。
他自虐般的一次次咬破舌头，血腥味从口腔迸出。
渐远的距离和绿荫下的微凉让江澄泛起涟漪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后面有奔跑的声音，
“江澄，你太过分了！竟然把我推下去！”
微凉的指尖碰到江澄的手背，十指交握带着他向前去，
“师姐不在，那就罚你给我煲汤！”
他再一次，拉着他的手，带他到阳光下。
阳光擦过他全身，驱散他身上的冰冷黑暗。
“好啦江澄，走吧！回家喽！”
（五）
“江澄，澄澄，好师妹，好宝贝儿！”
“哎呀，咱们就出去嘛！出去玩儿嘛！”
“你说说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批改宗务，也不让我插手。”
“我既然没法分担，那起码给你带点别的乐子啊。”
魏婴趴在桌子上，上次把他推下去弄得擦伤就这么明晃晃的在手背上。
“快到清谈会了，没时间陪你浪。自己玩儿去。”
“切。”
魏婴咋舌，鼓着脸不甘心的看着江澄。
唉，我师妹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江澄这边认真低头看卷轴，不想搭理他，可是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炙热。
皱了皱眉，张口打算训斥他几声，话还没出口呢，对上他的目光就又咽回去了。犹豫再三，
“……口水要流出来了。”
“嘿嘿，没事，我就是馋你。”
“哼，下贱。”
“澄澄，你耳朵红了呀。”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啊啊——！！江澄我错啦！！”
等到了清谈会那天，江澄以不让他捣乱为由，拒绝让他出席。魏婴就在后面看着江澄背挺得笔直，坐在主位上。
江叔叔和虞夫人看见，一定会为澄澄感到骄傲的。
魏婴偷笑到，自己从仓库里拿了一坛酒就跑去湖心亭自己喝了。
不远处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是蓝忘机。
“哦？含光君怎么来了。”
“……魏婴，你近来如何？”
“我？有澄澄在，我当然好的很！”
魏婴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拿着酒直接往嘴里灌，好不恣意。
蓝忘机眼眸暗了暗，隐在衣袍下的手骤然握紧。
“让你恢复记忆的药，我会尽快寻回，你且安心。”
“安心？安什么心？”
“含光君在此正好，有些话敞开了说。”
把脚从桌子上抬下来，坐好。还是眉开眼笑的样子却有些夷陵老祖的阴冷。
“我是云梦江氏的魏婴，”
“永，远，都，是。”
“自我从蓝家回来，我们家澄澄就一直在呷醋，且含光君待我着实让人误会。”
“我们家澄澄心宽体胖但我心眼儿小，任何让他不开心的我都不会做，也不会碰。”
“所以，含光君，君子之交淡如水。”
后话不用说，蓝湛也懂。
要论口舌，蓝湛的确不如魏婴他牙尖嘴利。隐忍二三，
“……如此，甚好。告辞。”
魏婴一改之前的气势，接着毫无形象的喝酒。
“慢走不送~”
一抬眼就看见湖边的江澄，双手抱胸看着他。不知道在那里站多久了。
“澄澄——！！”
看见他，跟撒了欢儿的狗似的，摇着尾巴吐着舌头就跑过去了。
还没等跑到他身侧，只见江澄深深的看了一眼蓝湛，转身就走了。
“唉！澄澄你等等我呀！别走这么快，师兄跟不上了！”
等他好不容易追上了，一把握住江澄冰凉的手，想和他指尖交握。
“哼，怎么不跟含光君聊了，不是聊的挺开心的吗！”
“噫，这是谁家的醋坛子撒了呀，好酸好酸。”
“花言巧语。刚才和含光君对话，也是这般搔首弄姿吗，这么喜欢蓝家，那你就滚去云深吧，江家可容不下你！”
“……江澄！”
魏婴一把拽过江澄，他不明白，如果说呷醋的话不至于此，他就一直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江澄对于他和蓝湛敏感的不行。
“江澄，你到底……”
“阴鸷狠厉？心狠手辣？永远比不上你？不配做江家家主？”
“我没有，我……”
“你为什么要回来。”
江澄挣脱开魏婴的手就走了。
患得患失，如同疯妇一般。
他如此唾弃自己。
远处宗主书房的桌子上，全都是蓝湛的来信。
无非是告诉江澄他的线索，他的进度，他马上就能带魏婴回家，不再劳烦江宗主。
最后附一句“念婴安。”
这一封封亲笔写的信在江澄看来是提醒，是炫耀，是警告。让他认清现实，折磨的他辗转反侧，如梦如醒，头昏脑涨。
他就像一个小偷一样，偷来这大梦一场，嫉妒的蛇蝎早已啃食他已久。
魏婴重生后的所作所为，和他现在的诉爱。他该信哪个？
徒留在原地的魏婴怔怔的看着江澄远去的背影，呆愣许久，
他不明白，为什么回来之后江澄与他记忆里的相同可是又不同。
他不懂江澄的敏感，只是觉得他有事瞒着他。
可是江澄不主动说，魏无羡是不会问的。
他只是隐约觉得隐瞒的事情，是他们两个心里的一根刺，是跨不过的隔阂。
（六）
江澄一把推开房门，急匆匆的跑进来。
“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晕倒了！”
“回宗主，魏公子这是急火攻心。”
“急火…攻心……”
“你们是在哪发现他晕倒的？”
“回宗主，是……在祠堂里，旁边还有一个扫帚。魏公子八成是想打扫祠堂，所以才……”
江澄猛的一震，冷汗直接淋湿了他的衣裳。
祠堂，那里有江枫眠，虞紫鸢和江厌离的牌匾，更是魏婴和蓝湛最开始拜堂的地方，也怪不得他会直接晕倒。
呵，还是瞒不住嘛……
江澄的目光从一进门就没离开过魏婴，如今带了些释怀，了然。
“回宗主，魏公子并无大碍，只要按时吃药便可。”
“……都下去吧。”
仆从把药放在一旁的桌上，俯身退了出去。
江澄上前，坐在床边。
魏无羡现在满身大汗，喘息急促。
江澄拿过桌上的药，用勺子舀了几下，刚煮好的药还很烫。
他吹了吹，喂给魏婴。
金凌小时候得过一次很严重的病，那时江澄推掉所有事务去照顾他，所以喂得很熟练。
“唔……”
魏婴突然开始呢喃，但是江澄听不清。
过了一会，他听清了。
“蓝湛。”
只听寂静的房间里，白瓷勺轻碰药碗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
江澄的眸色暗了暗，继续手上的动作。
“蓝，蓝湛……”
“小心……”
“蓝湛——！！”
床上的人从梦魇中惊坐起，惶恐万分的看着床边的人。
好久不见，魏无羡。
“江澄？！我这是……在莲花坞？”
“不对，我怎么会在莲花坞，我不是……”
“对了！蓝湛呢！！他没事吧！”
魏婴不打算跟江澄多说，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动作仓促慌忙狠狠地推到江澄的肩膀上，匆忙的往外跑。
滚烫的汤药被打翻，洒在江澄的手背上针扎般的疼。
魏婴的举动，江澄并不哭的意外。
他淡然的看着魏婴一个人跑出去，目光缱绻，留恋且决绝。
你又一次把我留在阴暗处了，魏婴。
（七）
外面的蝉声此起彼伏，衬得盛夏的夜里寂静得很。
江澄一个人坐在书房，桌上摆着魏婴偷偷画的江澄的画像，不知他看了多久。
他指尖轻捻纸边，把画翻了个面，深深地叹出一口浊气，仿佛抽空了他的身体。
盯着烛火出神，烛光给他铺上一层轻纱。
他在回忆与他的过往，一颦一笑，都记忆犹新。
呵，你的每一次笑容，我都坚信我们可以走到最后，风雨无阻。也就是这样，在我决定放弃你的时候，才疼到麻木。
年少勇敢真挚的约定终究是骗过了所有人，也再一次骗了他。
桌上还有一个红色的纸，是合婚庚帖。
边上只有魏无羡一个人的名字。
良久，江澄提笔。
一笔一划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纸上画的金纹莲花已经被摩挲的很淡了。
他的指尖轻轻的触碰“魏无羡”这三个字，轻轻的笑了。
拿起这张纸放到烛火上点燃，火光印入他的眼眸。
他其实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给他。可是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江晚吟已经随他的道侣去了。
把这个迟了这么多年的合婚庚帖烧给他们，也能让他们，完完整整的在一起。
大梦一场，现在梦醒了，是时候放下了。
“你还在执着什么呢。”
破镜不可圆，花月终缥缈。
后续：
“江澄！我把陈情从蓝家拿回来啦！师兄不走了！”
“这次你就算是放狗咬我，咬死我！我也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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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非常谢谢大家，我的文笔是真的不堪入目，幼稚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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